作品相關 (19)
關燈
小
中
大
”
原一楞，馬上就聯想到了原因：“我們別冷戰了好不好？這樣下去你的眼睛……”
“說了不要你管了！”
“求求你別任性了！”
他的眼睛持續地流血，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幾乎使他暈過去，可是他卻固執地不要她靠近。
“滾開！”
原的手一抖，手中的剪子啪一下就掉到車廂裏：“對不起……對不起……”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啪嗒啪嗒地滴到皮椅上。
赤司靠在座椅上，捂著眼睛，吐氣都有些不均勻，右眼的視野也越來越小。原手忙腳亂地扒開他捂著眼睛的手，取出毛巾擦拭著他臉上遍布的血液。她的手涼得像冰塊，他皺皺眉。
“唔——”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都被這樣尖銳的疼痛給帶走了，赤司眼前唯一的光都消滅了，他知道他大概是要失去這一只左眼了。不過還好，失去的只是眼睛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有種再不更新會被殺的感覺。。。雖然這大概是錯覺啦、哈哈
第49Q：帝王洛山
京都洛山高校。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新學年的到來並不會讓高中生有任何輕松和愉快，大部分人都表示對假期的懷念和學校的厭棄。可是有一群人卻在這樣的怨聲載道中罕見地表現了好心情，這樣的異類除了熱衷於學習的怪異學霸學神，還包括了籃球部眾人。畢竟開了學，因為要兼顧學業的關系，訓練比起假期來要輕松很多。
葉山小太郎雙手交叉放在腦袋後，肩膀上掛著書包優哉游哉地往籃球部踱去。繞過拐角的時候他看到了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實渕鈴央。
“喲！~鈴央姐！~”他誇張地揮舞著手臂，飛快地發揮了自己的速度優勢奔到實渕的身邊。
站在樓梯上擡起頭，實渕的頭發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不過光憑這個元氣過頭的聲音他就能判斷出這是誰：“是小太郎啊。”
葉山伸出手臂吊住了實渕的脖子，被他嫌棄地扒開：“你再像猴子一樣躥上躥下我就把你丟出去。”
葉山嘻嘻一笑，並不在意：“今天可是有新人加入呢，我得留著體力去好好招待學弟們。”
實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學弟可不是用來讓你欺負的。”
對方絲毫不以為意，整個兒被鄙視慣了的模樣：“對我來說就是這樣，鈴央姐可管不著。”
“部長和監督總能管得著你。”
葉山想了一想才說：“說起來部長畢業的時候監督並沒有指定下一任部長，現在都開學了，監督都還不宣布嗎？”
實渕聽他這麽一問，突然笑起來：“聽說今年會加入一個新人哦。”
“我問的是部長人選又不是新人！”擺著“你耳朵聾啦還是腦子壞了”的表情，葉山頗為疑惑。
實渕並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前方：“那個新人可不得了呢，是‘奇跡的世代’的隊長。”
“……赤司征十郎？”葉山睜大了眼睛，“他來我們學校啦？大老遠的從東京跑到京都，不累嗎？幹嘛來搶我的首發啊？！”
實渕一下子笑出聲：“他和你位置又不一樣，怎麽搶？真是笨到家了。”
“總之，如果是奇跡的世代的話，總會把某些人刷下去，不知道倒黴的是誰就是了。”葉山聳聳肩。這次他不再同實渕糾結自己到底笨還是不笨的問題。
“說起來我們還沒有同他們交過手吧，不知道實力是不是那樣。”畢竟高了一屆，又不在一個地區，在全中碰上還是很不容易的。
“等會兒不就知道了，他今天肯定來了，我們快點過去吧！”葉山聽了實渕的話，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就跑。
“……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啊，人家可不想這麽粗魯地在樓道裏亂竄！”
“鈴央姐，廢話能不能少一點啊！”
“人家可是認真的……”
他們換好衣服來到球場的時候新生已經集合完畢了，根武谷永吉似乎都已經練習了一會兒，出了些汗。葉山抱著籃球眼睛卻不斷往隔壁球館望去，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狀態，如果不是監督不在他是絕對不敢這樣做的。根武谷見這個平日裏聒噪得不行的家夥今天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隔壁館裏黑壓壓一片，簡直是人山人海。他說了一句：“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知道籃球部遴選條件嚴格卻非要跑到這裏來湊熱鬧。有這空閑還不如多回家多吃點東西。”
葉山訕訕地說：“別把所有人都拉低到跟你一樣的水平。”
根武谷瞪他一眼：“要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能打籃球，日本籃球還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實渕幽幽地說：“就算有了你，我國未來的籃球也不見得會有多大起色。”
“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我一想到國家的未來會交到你們手中我就覺得十分憂慮。”
“……你的姿勢太奇怪了。”
“葉山你的關註重點錯了！”
這裏的幾人在嘰嘰喳喳地說著“家長裏短”，對面的場館裏卻有點劍拔弩張的意味。白金監督一邊看著手表一邊註意著門口，都已經快過集合時間了，那個人怎麽還不來？他就不怕會失去選拔資格嗎？
“教練，要開始嗎？”經理人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這麽問道。
白金皺皺眉，他的記憶裏，那人並不是個不守時的人，今天是怎麽了？“再等一等。”
盡管經理知道白金監督的用意，卻還是對他的忍讓表示了驚異，嚴謹又嚴肅的監督竟然會寬容到這種地步？不愧是只有那個人才能得到的待遇。
不知又再看了多少次手表，白金看著分針移動的格數，終於大手一揮：“開始吧，還沒有到的人，視為自動棄權。”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呢……”大門處終於傳來了有點突兀的聲音，在一個月之前白金永治聽過的，他最為中意的人的聲音。不過對於他這樣的行徑，白金多少還是有點不滿意，遲到是什麽意思？
“赤司，我需要你的理由。”白金抱著雙臂說。
赤司的額頭上明顯有點汗水，額發微濕，稍稍遮住了眼睛。校服都沒換下，手裏拿著書包，很明顯是匆匆趕來的。他逆著光，身影被背後略顯蒼白的陽光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從他的語氣聽來，他是在笑著：“被學生會那邊耽誤了一會兒，抱歉。”
很正當的理由，白金監督的眉頭卻沒有松開：“下不為例。”
赤司腳步並不急地走進館裏，掃了一眼層疊的人群，一言不發地走進了更衣室。纖瘦卻不纖弱的少年，並不算是極適合籃球的身高，長相清秀，整體來看是大多數女孩子都會一見傾心的男生，卻來到了一群戰鬥級的男生中間，應該是有病吧？
“再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奇跡的世代的隊長啊……”
實渕聽到葉山的理由忍不住抽抽嘴角：“我說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啊？什麽叫戰鬥級的男生啊？！”
根武谷附和實渕說：“這家夥向來不喜歡用腦子。”
“根武谷！”
“不要趁監督和我都不在的時候偷懶啊！”經理人氣沖沖地對幾人吼出來。
“鈴央姐說啦，女孩子要溫柔一點！”抱著籃球一溜煙跑出好遠，葉山不忘對他們剽悍的經理做個鬼臉。
“葉山小太郎！！”
“……受不了。”實渕捂著臉。
根武谷無所謂地展示著死魚眼：“該習慣了。”
赤司從更衣室出來，整理了一下運動服，瞟到他們這邊的時候恰好同根武谷永吉對上了目光。根武谷看到赤司對他笑了笑，不由得楞了楞，那種不明意味的笑容讓他覺得瘆的慌。而且，雖然距離很遠，赤司那雙眸子給了他一種不知來自何處的強烈違和感。
“根武谷永吉！給我來訓練啦！！”
“八婆……”
“你說什麽？！”
赤司收回看著正選們的目光，將註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人身上，看到白金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
“你都聽清楚了嗎？”白金問。
赤司瞇了瞇眼睛：“一清二楚。”不就是自己也得參加選拔嗎，這個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而且現在展現一下能力，比坐上部長的位置後引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要好得多，他不想分出那麽多時間和精力來讓這些人臣服。白金會覺得這樣算是殺了他的威風，也可以挫挫他的銳氣……還真是多此一舉。
排在他前面的人陸陸續續都都開始接受測試，一會兒就輪到了他。赤司脫下外套丟到場邊的凳子上，活動了一下手腳，在哨聲響起之後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地沖了出去。
——如果只有一只眼睛，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程度的。人在看物體的時候，光會進入雙眼在視網膜上成像。由於兩眼相距一定距離，在兩眼底所形成的兩幅圖像是基本相同的但又稍有差異而存在一定視差，經大腦綜合後就形成了一幅立體圖像，這便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雙眼效應”。而如果只有一只眼睛，並不是說就一定沒有立體感，但是花費的時間會更長，對於慣於使用雙眼的人來說是極其不方便的。
——如果不是原的話，自己也無法在這場地上奔跑了。可是……完美地停在終點的赤司聽到計時員報出的數據，嘴角並沒有翹起，就算成績比原先還要高，完成起來也更加輕松，可是心情卻好不起來。擡起手撫了撫左眼，赤司退回了起點。
白金看著統計數據，心情有些覆雜。赤司的能力似乎又提升了一大截，這樣出眾到鶴立雞群的能力就算是正選們也比不上，當部長什麽的也非常合適，會讓所有人都產生不了異議，可是那雙異色的眼睛卻總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有這樣的感覺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正選們看著面前這個身量不高能力卻出奇地強悍，在選拔結束後並不是被選為正選而是直接被認命為籃球部部長的一年級新生，心裏無一不充斥著這樣的感覺。
“赤司征十郎，從今以後就是主將了，請多指教。”還算是客套地介紹了一下自己，赤司站在監督的身邊，保持著略顯高傲的表情。
葉山打量著他，不禁撇撇嘴，這個眼睛跟波斯貓一樣的一年級新生竟然立刻成為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滿。誰想一個比自己小的人騎在自己頭上呢？不，是誰會願意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人騎在自己頭上。
“我當然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是‘一個一年級的竟然就當部長，不把前輩們放在眼裏’之類的，不是嗎？”
實渕聽了他的話，笑了笑：“那麽赤司隊長，你要不要做點什麽讓我們服氣呢？”
赤司擡眼看了看他，輕輕開合嘴唇：“實渕鈴央，二年生，得分後衛，身體能力、特殊能力、精神力、精力都是4點，技術滿分。很優秀的籃球手。”
“得到稱讚當然很高興，不過赤司君你只是這樣說說可不能得到我們的承認哦。畢竟數據什麽的，調查一下自然就出來了。”
赤司低下頭，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當然不會這麽愚蠢地以為就憑這樣的數據就可以怎麽樣。要一個一個地上嗎？不過我很忙的，最多一人兩球。”
“切，別高興得太早。”根武谷第一個出聲。
赤司看著他，把肩上的外套扯下來：“很好，看來第一個挑戰我的就是你了，根武谷永吉。來吧，讓我來讓你認識到，其實你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角色。”他註定是站在頂峰的人，就算是在被譽為“帝王”的洛山，他也是帝王裏的帝王，更何況，現在的他，還擁有了“天帝之眼”。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段洛山的日常，這樣的隊長出場如何？沒有看漫畫的某也不知道到底卷叔畫沒畫，如果錯了大家就無視吧。
第50Q：天帝之眼（下）
她安靜地坐在天臺的圍欄邊，就像她以前時常做的那樣，在高處註視著遠方，俯瞰著風景。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的人，穿著病號服的人們在家人或護士的陪伴下在此處曬太陽，而原卻一個人坐在那裏，安靜地自成一個世界。
赤司推開那扇門，立在樹下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覆雜。她的頭發似乎又枯了些，顯得雜亂地披在身後，而且又瘦了。
……真是個，讓人擔心的人。
那時他從黑暗中醒來，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一樣，想要挪動身體都做不到，僵硬得像是骨頭生了銹。陽光有些泛白，陌生的聲音傳耳朵裏，感覺遙遠。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左眼不出意外地纏著厚厚的繃帶，從右額，覆蓋左眼，從左耳上方經過，圍住了幾乎整個頭部。周圍非常安靜，他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挪動眼珠就見到掛在一旁的吊瓶裏的液體正一滴滴地滴到管子裏，再流進手腕的血液中。
整只手都是冰涼的。赤司記得以前只要生病輸液，原都會陪在他身邊，然後幫他捂熱管子。她的手很奇怪，一只手溫暖，一只手冰涼，他還記得她坐在他身邊時安然的表情。想起她，他不由得嘲諷了一下自己，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這份感情，他為什麽還要去執著？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少爺、您醒了？！”
赤司循著聲音看過去，管家拿著水壺，眼角有點點淚水。他沖他輕輕扯了扯嘴角。赤司知道自己應該沒什麽大礙了，畢竟除了眼睛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外傷。——可偏偏是眼睛。管家叫來了醫生，進行檢查之後得出了赤司自我判斷得出的答案。
“少爺先靜養一段時間吧，應該能在開學之前出院的。”管家的聲音裏帶著疲憊，臉上卻是欣慰的笑容，“老爺也來過了，那個時候少爺還在睡。不過因為公司的事情，只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用唯一的一只眼睛看過去，並沒有接話。爸爸來過了……啊，也不會奢望他陪著之類的。赤司閉了會兒眼睛，還是問道：“原呢？”
“小姐在隔壁。”
“還好嗎？”管家停了一會兒才回答，不過赤司並沒有在意這樣奇怪的停頓。
管家嘆了口氣：“情況並不見有多好，脊柱被擊出了一條縫，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讓骨頭愈合。小姐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麽樣，這一次基本就是雪上加霜了。”
赤司的心劇烈地一跳：“是因為那時的替我擋的那一下嗎？”並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請說明一下情況”。
“是。”
如果那一棍如果是正面打在自己身上，怕是沒這麽輕松吧。他擡眼看了看吊瓶，並沒有多少液體了，於是他說：“等這裏輸完了就帶我過去看她。”
管家搖了搖頭：“少爺，您暫時還不能去看小姐，等一段時間再說吧。”
有些疑惑，赤司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他一想，覺得這有可能是醫生的囑咐，就沒打算硬是要任性一次。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於是赤司等到眼睛上的繃帶都拆掉了才再見到她。但是那個時候心裏流竄的感情只有憤怒。他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原本紅色的左眼變成了無機質的金色，如此熟悉的眸子讓他一瞬間的窒息。
“……這是、怎麽回事？”
那是他第一次打她，也是第一次無法抑制住噴薄而出的感情。
他擡起手臂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蒼白瘦弱到幾乎不成人形的原連人帶椅倒在了地上，吊瓶和藥盒摔了一地。她伏在地上，變長的劉海把她的表情擋住。她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維持著這樣怪異的姿勢，像是人偶。
赤司覺得心口疼得厲害，他擡起的手抖有些顫抖：“你憑什麽這麽做？”
原沒有擡頭，只是沈默著。
他看到她的左眼掩在紅色的發絲底下，還是金色的，卻是冷硬又不能映出任何東西的真正的無機質。他的猜想得到了驗證，她把眼睛給了他，然後安上了假眼。赤司閉上眼睛，伸手捂住了本不屬於他的眼眸。
“是誰允許你這麽做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憤怒是真的，一邊不願意承認她對他的感情，一面又傷害自己去維護他。她怎麽可以這麽做？
“你跟我是什麽關系？你有什麽資格付出？”
這樣對他來說有什麽意義？
“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麽做的？！”
她怎麽能這麽蠢？
“你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高興嗎？我就會原諒你？”
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
“你把我放在了哪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
她根本不知道的，她不明白這件事的意義，她不理解他的心。
“疼嗎？啊、你是感覺不到疼的。”一通怒吼之後，赤司的聲音終於恢覆了平靜，可是那段死寂卻讓她覺得更加窒息。他帶著點冷漠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顯得是那麽遙遠。
赤司蹲下來看著她，緩緩伸出手去覆上她的臉。開始紅腫的左頰變得有點燙，頭發淩亂地蓋住了她的眸子。他撥開那些頭發，讓她的眼睛露出來。一點都不自然，甚至有些違和。“其實應該很疼的……所以你連帶著我也要一起疼起來。”
他皺起眉頭，說得幽幽：“原，你真是自私啊。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我的頭上，這樣……其實不好。”
把自己擺到了施予者的位置，而讓他顯得像個小人。
“我是會接受這樣的‘恩惠’的人嗎？你是不是太不了解我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事情，非常非常不喜歡。
“……對不起。”她只能低聲地說著這句話。
赤司放在她臉上的手並沒有放下，他摩挲著她的臉頰，靠近了一點：“原，你知道的吧，惹怒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明顯感覺到她顫抖了一下，他有些不悅地說：“害怕嗎？如果早就預見到這樣的結果，那個時候就應該多想想。”
是的，她想過了。臉頰的疼痛漸漸地消失，後背的痛感也隨之消弭——因為脊柱受到了傷害，大概是因為那裏是神經的交匯處吧，竟然意外地恢覆了痛覺。雖然常常是一瞬間，比如說被擊打的時候，比如說做眼球摘除手術的時候……原沒有擡頭，也不敢擡頭。自己擅自作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被討厭也要接受。這可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所以……不能後悔。她可以失去他，可他不能失去眼睛。無論是怎樣的未來，她都可以接受。連命都是他救下的，自己還他也是理所當然，而且，她是那麽喜歡他——可是這樣的理由聽起來真夠蒼白。
“你是在想‘征十郎不能失去眼睛’這樣的東西嗎？”看她的反應其實就是猜對了，赤司一笑，“在你的眼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區區一只眼睛就能阻礙我的腳步嗎？”
“只是……不想征十郎太辛苦。”
“可是現在我覺得會更加辛苦呢，原。”
你通過這樣的方式交付給我的東西，比任何都要沈重啊。這個眼睛。
“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她並沒有註意到自己的眼淚在臉上泛濫，倒是赤司輕輕地把它們擦幹了。
“我在逼你？是，我就是在逼你。”連他都願意正視自己的心，可她為什麽還要逃避？
“不要逼我……”
“我知道，你還是不信任我。”赤司冷笑一聲，“沒關系，我不會逼你，但是你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麽。”
“征十郎，學校那邊結束了麽。”
被原喚回了神，赤司走了過去。她笑容顯得有些蒼白，在陽光下些微的模糊。
赤司走過去，扶著她的輪椅：“不去躺著？”
原回答說：“躺得太久了，醫生也說可以出來走走之類的。”
“怎麽沒讓寧嵐陪你？”
“是我讓她別跟著的。”她小聲地說，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原又改口道，“下次不會一個人出來了。”
赤司沈默了一會兒，伸出手，拂開了她的劉海，她掩藏在紅色的發絲之下的眼珠，已被假物代替，而真品已經到了他的眼眶裏。
“征十郎？”她微微後仰避開他，有些抗拒。
“會疼嗎？”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了，痛覺卻依然會殘留下來，就像截肢的病患常常會出現“幻痛”。從來沒有體味過“痛”這樣的感覺，現在已經知道了，身體就記住了這樣的感覺，她有可能會出現侵蝕神經一樣的痛覺呢。
“偶爾會感覺到，不過不覺得痛是件壞事，這樣就會變得更加正常了吧。如果很早就知道這樣的疼痛，我大概就不會做出那些令征十郎厭惡的事情了。”失去痛覺的人在人格塑造上會有一定的困難，塑造出來的人格會有缺陷。原的情況和一般意義上的痛覺缺失並不一樣，她還是有觸覺的，只是痛感閾值比常人高出太多，以至於很強的刺激都不能使她產生疼痛。所以說能夠像現在這樣好好地活著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赤司推著輪椅往前走，似乎是嘆了口氣，她大概還是沒有明白他的話，不過再解釋也不是他的風格了：“你弄錯重點了。”雖然嘴巴裏那樣說著，但他只是，想要愛護她而已。
“誒？真是抱歉。”
偶爾赤司也在想，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的話，為什麽還要這樣相互折磨？尋常意義上的這樣的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吧。這樣，到底是誰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第51Q：各人心思
“今天的訓練就是這些了，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記得明天早上的訓練不要遲到。”赤司說完這句話就丟下了更衣室的一幹人，啪嚓掩上了門。
“明天見！”
“拜拜！”
“總覺得小征好像非常非常忙的樣子。”實渕看著赤司再次匆匆消失的背影不由得說道。
旁邊的葉山剛剛穿好校服，他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很疑惑地看向他：“赤司不是一直很忙嗎？”
“不只是這樣，雖然要學習，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做，還有籃球部的訓練要完成，但是除了這些，小征好像還有其他的事情在忙著。”實渕拖著下巴，皺著眉頭看了看天花板。
“他家不是很有錢嗎，肯定在忙著有錢人做的事情。”根武谷論斷道。
“你倒是說說有錢人該做什麽事情？”葉山笑嘻嘻地說。
實渕打斷即將偏離的話題：“別說這些沒用的東西成不成！好好聽人家說話！”
“哎喲，鈴央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啦？”葉山吸吸鼻子，鎖上了櫃門。
根武谷把書包搭在肩上，對兩人說道：“還是去吃點東西嗎？今天也依舊很餓啊。”
“最近的訓練量真是有點不尋常，我也餓了。”葉山迅速附議。
“那些垃圾食品有什麽可吃的？”實渕又一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根武谷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是誰每次都還跟著一起去的？”
“都是因為如果你們兩個萬一死在外面我怎麽辦？”實渕立刻頂回去，“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向學生會提交提案請他們開設課題好好研究一下現在高中生的胃為什麽會長成根武谷你這個奇怪的樣子。”
“……”葉山猛然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奇怪的怒火圈。
“那是你這樣沒有福氣的人才會做出的蠢事。”所謂能吃是福。
“嘛、嘛，沒必要連這個也吵起來吧？”
“才不是吵架！”
——所以說鈴央姐你這個樣子沒人會相信不是在吵架的說啊！葉山汗。
不知多少次一邊說著不好又一邊陪著兩人來到快餐店自己也點了一份快餐的實渕憂心忡忡地托腮繼續斷掉的話題：“不覺得小征總是一副隨時要走人的模樣嗎？”
“這才是赤司的正常狀態吧？”所謂高中生男子就是這樣，並不會因為小事就鬧翻，更何況這裏是號稱“戰鬥級”的男生。（——實渕：所以說不要提這樣奇怪的稱呼了啊啊啊！）
“就是，鈴央姐你明顯多慮了。”葉山咬了一口漢堡，咕咚咚灌下幾口可樂。
實渕瞟了他一眼：“都說了喝可樂對男生不好，如果你想年紀輕輕就【嗶——】功能障礙的話就繼續不聽我的話吧。”葉山的臉皮抽了兩下，最終選擇默默地把可樂推開。實渕繼續說道：“那絕對是有戀人的表現。”
像是一顆重磅炸彈，根武谷傻眼了：“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直覺！”實渕堅定地說。
“鈴央姐，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尤其是赤司。”
“不是玩笑！”
“那你是說你的直覺是野獸般的準嗎？”
“野獸才怪！！”
“所以說你哪裏來的這樣詭異的自信啊？！”
“因為小征那天很無意識地問了我一句‘到底戀愛應該是什麽樣子’啊！！”
這個是比重磅炸彈更加銷魂的東西，絕對是原子彈。葉山差點沒直接從凳子上摔下去。實渕抱怨了一句“你吵死了”，葉山也沒有在意地目瞪口呆。根武谷倒是很沈穩地思考了一會兒，最後總結說：“完全看不出來。”
葉山也補充說：“那樣也不能直接做這樣的論斷吧？何況赤司會征詢戀愛方面的問題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啊。”腦子裏浮現的關於赤司戀愛的場景完全是打了馬賽克一般的模糊一片，根本無法想象好不好？！
無論怎麽樣，被問了這個問題的他都只能往這方面想吧。實渕皺著眉頭。可是葉山這麽一說也讓他覺得，被譽為“完美無缺”的赤司會在某方面遇到難題實在是有些怪異。他沈默了。
“赤司他不會連戀愛經驗都沒有吧？”根武谷這廂才問出了最為可怕的問題。
葉山瞪大了他的貓眼：“不不不！如果連他這樣的人都沒人追的話還要不要人類活啦？”
實渕表示反對：“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小征肯定是因為太過優秀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冒然接觸他。從這方面來說，能夠喜歡上別人一定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很想幫他了呢。”然後記憶不知不覺就回到被問的那一天了。
在食堂偶然碰到了赤司，因為有事耽擱所以吃飯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卻沒有料到赤司居然也在這個時間才來吃飯。實渕有些驚訝地招呼了赤司坐到他那邊，而對方也立刻接受了這一邀請。
“小征怎麽這麽晚才來？”
“處理了一些學生會的事情，鈴央呢？”
“被老師叫去整理資料啦。”實渕回答道。
赤司淡定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實渕的餐盤：“芹菜不要全部扒到一邊，多吃它可以補鐵。而且現在是春季，氣候幹燥，吃它有助於清熱。”
實渕楞了楞，忽略笑出來：“小征真是很細心。”說著又用筷子撥了撥被堆成小山的芹菜，有點嫌棄地接著道，“可是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味道。”
赤司眼皮都沒有擡：“它是高纖維食物，經腸內消化作用產生一種木質素或腸內脂的物質，這類物質是一種抗氧化劑，可以有效的幫助皮膚抗衰老達到美白護膚的功效。”
“……誒？”實渕有點傻眼，美容？啊、啊？啊！？“小、小征你……！？”
“嗯？”
“不，沒什麽。只是覺得誰要是小征的女朋友一定會被照顧得很好。”實渕趕緊壓制住自己的驚訝和心潮澎湃，轉而表露了自己的第二感想。
“是嗎？”赤司的動作稍微地頓了頓。
“對啊，細心、理智、成熟，懂得又很多，對人也很溫柔……”實渕開始細數赤司的優點，卻錯過了對方眼底的一點戲謔。
赤司只覺得，其實他並不是個溫柔的人。如果他真的有實渕說得這麽好，他也就不會把他們兩人的關系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越是理智的人在某些方面就越是不理智，在面對感情這件事上，原明顯要理智太多。她是對的，他們不會有結果，可是他偏偏就不願意去相信。她覺得與其受傷，還不如就此止步，而他卻不這樣認為，可以屬於自己的，就應該去爭取，他不會輸。
可是她沒有相信他——他和她總是隔著什麽，明明各自都離對方這麽近，卻總是無法看清對方。也許是他們太過熟悉，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也許是因為那些經歷導致她無法再去交付真心了。這就是普通人體味不到的悲哀。
“……到底戀愛應該是什麽樣子。”到底怎樣才能獲得他想要的。像是無意識地說出這樣不需要答案的感嘆，赤司擡眼看到對面實渕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表情，依舊淡定地吃完了盤子裏的飯，“如果因為遲到被老師叫去而耽誤了訓練，那麽強度翻倍。”
——所以並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堵住了嘴巴，實渕再一次感受到了赤司無與倫比的威懾力。
“居然這樣就沒有下文了。”葉山不無遺憾地說。
“雖然很討厭就這樣被硬生生地扼殺了好奇心，但是現在想起來，小征應該是在煩惱吧？”實渕敲著杯子。
葉山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碰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原一楞，馬上就聯想到了原因：“我們別冷戰了好不好？這樣下去你的眼睛……”
“說了不要你管了！”
“求求你別任性了！”
他的眼睛持續地流血，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幾乎使他暈過去，可是他卻固執地不要她靠近。
“滾開！”
原的手一抖，手中的剪子啪一下就掉到車廂裏：“對不起……對不起……”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啪嗒啪嗒地滴到皮椅上。
赤司靠在座椅上，捂著眼睛，吐氣都有些不均勻，右眼的視野也越來越小。原手忙腳亂地扒開他捂著眼睛的手，取出毛巾擦拭著他臉上遍布的血液。她的手涼得像冰塊，他皺皺眉。
“唔——”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都被這樣尖銳的疼痛給帶走了，赤司眼前唯一的光都消滅了，他知道他大概是要失去這一只左眼了。不過還好，失去的只是眼睛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有種再不更新會被殺的感覺。。。雖然這大概是錯覺啦、哈哈
第49Q：帝王洛山
京都洛山高校。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新學年的到來並不會讓高中生有任何輕松和愉快，大部分人都表示對假期的懷念和學校的厭棄。可是有一群人卻在這樣的怨聲載道中罕見地表現了好心情，這樣的異類除了熱衷於學習的怪異學霸學神，還包括了籃球部眾人。畢竟開了學，因為要兼顧學業的關系，訓練比起假期來要輕松很多。
葉山小太郎雙手交叉放在腦袋後，肩膀上掛著書包優哉游哉地往籃球部踱去。繞過拐角的時候他看到了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實渕鈴央。
“喲！~鈴央姐！~”他誇張地揮舞著手臂，飛快地發揮了自己的速度優勢奔到實渕的身邊。
站在樓梯上擡起頭，實渕的頭發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不過光憑這個元氣過頭的聲音他就能判斷出這是誰：“是小太郎啊。”
葉山伸出手臂吊住了實渕的脖子，被他嫌棄地扒開：“你再像猴子一樣躥上躥下我就把你丟出去。”
葉山嘻嘻一笑，並不在意：“今天可是有新人加入呢，我得留著體力去好好招待學弟們。”
實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學弟可不是用來讓你欺負的。”
對方絲毫不以為意，整個兒被鄙視慣了的模樣：“對我來說就是這樣，鈴央姐可管不著。”
“部長和監督總能管得著你。”
葉山想了一想才說：“說起來部長畢業的時候監督並沒有指定下一任部長，現在都開學了，監督都還不宣布嗎？”
實渕聽他這麽一問，突然笑起來：“聽說今年會加入一個新人哦。”
“我問的是部長人選又不是新人！”擺著“你耳朵聾啦還是腦子壞了”的表情，葉山頗為疑惑。
實渕並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前方：“那個新人可不得了呢，是‘奇跡的世代’的隊長。”
“……赤司征十郎？”葉山睜大了眼睛，“他來我們學校啦？大老遠的從東京跑到京都，不累嗎？幹嘛來搶我的首發啊？！”
實渕一下子笑出聲：“他和你位置又不一樣，怎麽搶？真是笨到家了。”
“總之，如果是奇跡的世代的話，總會把某些人刷下去，不知道倒黴的是誰就是了。”葉山聳聳肩。這次他不再同實渕糾結自己到底笨還是不笨的問題。
“說起來我們還沒有同他們交過手吧，不知道實力是不是那樣。”畢竟高了一屆，又不在一個地區，在全中碰上還是很不容易的。
“等會兒不就知道了，他今天肯定來了，我們快點過去吧！”葉山聽了實渕的話，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就跑。
“……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啊，人家可不想這麽粗魯地在樓道裏亂竄！”
“鈴央姐，廢話能不能少一點啊！”
“人家可是認真的……”
他們換好衣服來到球場的時候新生已經集合完畢了，根武谷永吉似乎都已經練習了一會兒，出了些汗。葉山抱著籃球眼睛卻不斷往隔壁球館望去，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狀態，如果不是監督不在他是絕對不敢這樣做的。根武谷見這個平日裏聒噪得不行的家夥今天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隔壁館裏黑壓壓一片，簡直是人山人海。他說了一句：“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知道籃球部遴選條件嚴格卻非要跑到這裏來湊熱鬧。有這空閑還不如多回家多吃點東西。”
葉山訕訕地說：“別把所有人都拉低到跟你一樣的水平。”
根武谷瞪他一眼：“要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能打籃球，日本籃球還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實渕幽幽地說：“就算有了你，我國未來的籃球也不見得會有多大起色。”
“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我一想到國家的未來會交到你們手中我就覺得十分憂慮。”
“……你的姿勢太奇怪了。”
“葉山你的關註重點錯了！”
這裏的幾人在嘰嘰喳喳地說著“家長裏短”，對面的場館裏卻有點劍拔弩張的意味。白金監督一邊看著手表一邊註意著門口，都已經快過集合時間了，那個人怎麽還不來？他就不怕會失去選拔資格嗎？
“教練，要開始嗎？”經理人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這麽問道。
白金皺皺眉，他的記憶裏，那人並不是個不守時的人，今天是怎麽了？“再等一等。”
盡管經理知道白金監督的用意，卻還是對他的忍讓表示了驚異，嚴謹又嚴肅的監督竟然會寬容到這種地步？不愧是只有那個人才能得到的待遇。
不知又再看了多少次手表，白金看著分針移動的格數，終於大手一揮：“開始吧，還沒有到的人，視為自動棄權。”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呢……”大門處終於傳來了有點突兀的聲音，在一個月之前白金永治聽過的，他最為中意的人的聲音。不過對於他這樣的行徑，白金多少還是有點不滿意，遲到是什麽意思？
“赤司，我需要你的理由。”白金抱著雙臂說。
赤司的額頭上明顯有點汗水，額發微濕，稍稍遮住了眼睛。校服都沒換下，手裏拿著書包，很明顯是匆匆趕來的。他逆著光，身影被背後略顯蒼白的陽光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從他的語氣聽來，他是在笑著：“被學生會那邊耽誤了一會兒，抱歉。”
很正當的理由，白金監督的眉頭卻沒有松開：“下不為例。”
赤司腳步並不急地走進館裏，掃了一眼層疊的人群，一言不發地走進了更衣室。纖瘦卻不纖弱的少年，並不算是極適合籃球的身高，長相清秀，整體來看是大多數女孩子都會一見傾心的男生，卻來到了一群戰鬥級的男生中間，應該是有病吧？
“再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奇跡的世代的隊長啊……”
實渕聽到葉山的理由忍不住抽抽嘴角：“我說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啊？什麽叫戰鬥級的男生啊？！”
根武谷附和實渕說：“這家夥向來不喜歡用腦子。”
“根武谷！”
“不要趁監督和我都不在的時候偷懶啊！”經理人氣沖沖地對幾人吼出來。
“鈴央姐說啦，女孩子要溫柔一點！”抱著籃球一溜煙跑出好遠，葉山不忘對他們剽悍的經理做個鬼臉。
“葉山小太郎！！”
“……受不了。”實渕捂著臉。
根武谷無所謂地展示著死魚眼：“該習慣了。”
赤司從更衣室出來，整理了一下運動服，瞟到他們這邊的時候恰好同根武谷永吉對上了目光。根武谷看到赤司對他笑了笑，不由得楞了楞，那種不明意味的笑容讓他覺得瘆的慌。而且，雖然距離很遠，赤司那雙眸子給了他一種不知來自何處的強烈違和感。
“根武谷永吉！給我來訓練啦！！”
“八婆……”
“你說什麽？！”
赤司收回看著正選們的目光，將註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人身上，看到白金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
“你都聽清楚了嗎？”白金問。
赤司瞇了瞇眼睛：“一清二楚。”不就是自己也得參加選拔嗎，這個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而且現在展現一下能力，比坐上部長的位置後引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要好得多，他不想分出那麽多時間和精力來讓這些人臣服。白金會覺得這樣算是殺了他的威風，也可以挫挫他的銳氣……還真是多此一舉。
排在他前面的人陸陸續續都都開始接受測試，一會兒就輪到了他。赤司脫下外套丟到場邊的凳子上，活動了一下手腳，在哨聲響起之後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地沖了出去。
——如果只有一只眼睛，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程度的。人在看物體的時候，光會進入雙眼在視網膜上成像。由於兩眼相距一定距離，在兩眼底所形成的兩幅圖像是基本相同的但又稍有差異而存在一定視差，經大腦綜合後就形成了一幅立體圖像，這便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雙眼效應”。而如果只有一只眼睛，並不是說就一定沒有立體感，但是花費的時間會更長，對於慣於使用雙眼的人來說是極其不方便的。
——如果不是原的話，自己也無法在這場地上奔跑了。可是……完美地停在終點的赤司聽到計時員報出的數據，嘴角並沒有翹起，就算成績比原先還要高，完成起來也更加輕松，可是心情卻好不起來。擡起手撫了撫左眼，赤司退回了起點。
白金看著統計數據，心情有些覆雜。赤司的能力似乎又提升了一大截，這樣出眾到鶴立雞群的能力就算是正選們也比不上，當部長什麽的也非常合適，會讓所有人都產生不了異議，可是那雙異色的眼睛卻總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有這樣的感覺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正選們看著面前這個身量不高能力卻出奇地強悍，在選拔結束後並不是被選為正選而是直接被認命為籃球部部長的一年級新生，心裏無一不充斥著這樣的感覺。
“赤司征十郎，從今以後就是主將了，請多指教。”還算是客套地介紹了一下自己，赤司站在監督的身邊，保持著略顯高傲的表情。
葉山打量著他，不禁撇撇嘴，這個眼睛跟波斯貓一樣的一年級新生竟然立刻成為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滿。誰想一個比自己小的人騎在自己頭上呢？不，是誰會願意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人騎在自己頭上。
“我當然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是‘一個一年級的竟然就當部長，不把前輩們放在眼裏’之類的，不是嗎？”
實渕聽了他的話，笑了笑：“那麽赤司隊長，你要不要做點什麽讓我們服氣呢？”
赤司擡眼看了看他，輕輕開合嘴唇：“實渕鈴央，二年生，得分後衛，身體能力、特殊能力、精神力、精力都是4點，技術滿分。很優秀的籃球手。”
“得到稱讚當然很高興，不過赤司君你只是這樣說說可不能得到我們的承認哦。畢竟數據什麽的，調查一下自然就出來了。”
赤司低下頭，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當然不會這麽愚蠢地以為就憑這樣的數據就可以怎麽樣。要一個一個地上嗎？不過我很忙的，最多一人兩球。”
“切，別高興得太早。”根武谷第一個出聲。
赤司看著他，把肩上的外套扯下來：“很好，看來第一個挑戰我的就是你了，根武谷永吉。來吧，讓我來讓你認識到，其實你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角色。”他註定是站在頂峰的人，就算是在被譽為“帝王”的洛山，他也是帝王裏的帝王，更何況，現在的他，還擁有了“天帝之眼”。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段洛山的日常，這樣的隊長出場如何？沒有看漫畫的某也不知道到底卷叔畫沒畫，如果錯了大家就無視吧。
第50Q：天帝之眼（下）
她安靜地坐在天臺的圍欄邊，就像她以前時常做的那樣，在高處註視著遠方，俯瞰著風景。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的人，穿著病號服的人們在家人或護士的陪伴下在此處曬太陽，而原卻一個人坐在那裏，安靜地自成一個世界。
赤司推開那扇門，立在樹下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覆雜。她的頭發似乎又枯了些，顯得雜亂地披在身後，而且又瘦了。
……真是個，讓人擔心的人。
那時他從黑暗中醒來，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一樣，想要挪動身體都做不到，僵硬得像是骨頭生了銹。陽光有些泛白，陌生的聲音傳耳朵裏，感覺遙遠。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左眼不出意外地纏著厚厚的繃帶，從右額，覆蓋左眼，從左耳上方經過，圍住了幾乎整個頭部。周圍非常安靜，他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挪動眼珠就見到掛在一旁的吊瓶裏的液體正一滴滴地滴到管子裏，再流進手腕的血液中。
整只手都是冰涼的。赤司記得以前只要生病輸液，原都會陪在他身邊，然後幫他捂熱管子。她的手很奇怪，一只手溫暖，一只手冰涼，他還記得她坐在他身邊時安然的表情。想起她，他不由得嘲諷了一下自己，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這份感情，他為什麽還要去執著？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少爺、您醒了？！”
赤司循著聲音看過去，管家拿著水壺，眼角有點點淚水。他沖他輕輕扯了扯嘴角。赤司知道自己應該沒什麽大礙了，畢竟除了眼睛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外傷。——可偏偏是眼睛。管家叫來了醫生，進行檢查之後得出了赤司自我判斷得出的答案。
“少爺先靜養一段時間吧，應該能在開學之前出院的。”管家的聲音裏帶著疲憊，臉上卻是欣慰的笑容，“老爺也來過了，那個時候少爺還在睡。不過因為公司的事情，只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用唯一的一只眼睛看過去，並沒有接話。爸爸來過了……啊，也不會奢望他陪著之類的。赤司閉了會兒眼睛，還是問道：“原呢？”
“小姐在隔壁。”
“還好嗎？”管家停了一會兒才回答，不過赤司並沒有在意這樣奇怪的停頓。
管家嘆了口氣：“情況並不見有多好，脊柱被擊出了一條縫，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讓骨頭愈合。小姐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麽樣，這一次基本就是雪上加霜了。”
赤司的心劇烈地一跳：“是因為那時的替我擋的那一下嗎？”並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請說明一下情況”。
“是。”
如果那一棍如果是正面打在自己身上，怕是沒這麽輕松吧。他擡眼看了看吊瓶，並沒有多少液體了，於是他說：“等這裏輸完了就帶我過去看她。”
管家搖了搖頭：“少爺，您暫時還不能去看小姐，等一段時間再說吧。”
有些疑惑，赤司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他一想，覺得這有可能是醫生的囑咐，就沒打算硬是要任性一次。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於是赤司等到眼睛上的繃帶都拆掉了才再見到她。但是那個時候心裏流竄的感情只有憤怒。他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原本紅色的左眼變成了無機質的金色，如此熟悉的眸子讓他一瞬間的窒息。
“……這是、怎麽回事？”
那是他第一次打她，也是第一次無法抑制住噴薄而出的感情。
他擡起手臂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蒼白瘦弱到幾乎不成人形的原連人帶椅倒在了地上，吊瓶和藥盒摔了一地。她伏在地上，變長的劉海把她的表情擋住。她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維持著這樣怪異的姿勢，像是人偶。
赤司覺得心口疼得厲害，他擡起的手抖有些顫抖：“你憑什麽這麽做？”
原沒有擡頭，只是沈默著。
他看到她的左眼掩在紅色的發絲底下，還是金色的，卻是冷硬又不能映出任何東西的真正的無機質。他的猜想得到了驗證，她把眼睛給了他，然後安上了假眼。赤司閉上眼睛，伸手捂住了本不屬於他的眼眸。
“是誰允許你這麽做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憤怒是真的，一邊不願意承認她對他的感情，一面又傷害自己去維護他。她怎麽可以這麽做？
“你跟我是什麽關系？你有什麽資格付出？”
這樣對他來說有什麽意義？
“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麽做的？！”
她怎麽能這麽蠢？
“你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高興嗎？我就會原諒你？”
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
“你把我放在了哪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
她根本不知道的，她不明白這件事的意義，她不理解他的心。
“疼嗎？啊、你是感覺不到疼的。”一通怒吼之後，赤司的聲音終於恢覆了平靜，可是那段死寂卻讓她覺得更加窒息。他帶著點冷漠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顯得是那麽遙遠。
赤司蹲下來看著她，緩緩伸出手去覆上她的臉。開始紅腫的左頰變得有點燙，頭發淩亂地蓋住了她的眸子。他撥開那些頭發，讓她的眼睛露出來。一點都不自然，甚至有些違和。“其實應該很疼的……所以你連帶著我也要一起疼起來。”
他皺起眉頭，說得幽幽：“原，你真是自私啊。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我的頭上，這樣……其實不好。”
把自己擺到了施予者的位置，而讓他顯得像個小人。
“我是會接受這樣的‘恩惠’的人嗎？你是不是太不了解我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事情，非常非常不喜歡。
“……對不起。”她只能低聲地說著這句話。
赤司放在她臉上的手並沒有放下，他摩挲著她的臉頰，靠近了一點：“原，你知道的吧，惹怒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明顯感覺到她顫抖了一下，他有些不悅地說：“害怕嗎？如果早就預見到這樣的結果，那個時候就應該多想想。”
是的，她想過了。臉頰的疼痛漸漸地消失，後背的痛感也隨之消弭——因為脊柱受到了傷害，大概是因為那裏是神經的交匯處吧，竟然意外地恢覆了痛覺。雖然常常是一瞬間，比如說被擊打的時候，比如說做眼球摘除手術的時候……原沒有擡頭，也不敢擡頭。自己擅自作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被討厭也要接受。這可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所以……不能後悔。她可以失去他，可他不能失去眼睛。無論是怎樣的未來，她都可以接受。連命都是他救下的，自己還他也是理所當然，而且，她是那麽喜歡他——可是這樣的理由聽起來真夠蒼白。
“你是在想‘征十郎不能失去眼睛’這樣的東西嗎？”看她的反應其實就是猜對了，赤司一笑，“在你的眼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區區一只眼睛就能阻礙我的腳步嗎？”
“只是……不想征十郎太辛苦。”
“可是現在我覺得會更加辛苦呢，原。”
你通過這樣的方式交付給我的東西，比任何都要沈重啊。這個眼睛。
“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她並沒有註意到自己的眼淚在臉上泛濫，倒是赤司輕輕地把它們擦幹了。
“我在逼你？是，我就是在逼你。”連他都願意正視自己的心，可她為什麽還要逃避？
“不要逼我……”
“我知道，你還是不信任我。”赤司冷笑一聲，“沒關系，我不會逼你，但是你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麽。”
“征十郎，學校那邊結束了麽。”
被原喚回了神，赤司走了過去。她笑容顯得有些蒼白，在陽光下些微的模糊。
赤司走過去，扶著她的輪椅：“不去躺著？”
原回答說：“躺得太久了，醫生也說可以出來走走之類的。”
“怎麽沒讓寧嵐陪你？”
“是我讓她別跟著的。”她小聲地說，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原又改口道，“下次不會一個人出來了。”
赤司沈默了一會兒，伸出手，拂開了她的劉海，她掩藏在紅色的發絲之下的眼珠，已被假物代替，而真品已經到了他的眼眶裏。
“征十郎？”她微微後仰避開他，有些抗拒。
“會疼嗎？”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了，痛覺卻依然會殘留下來，就像截肢的病患常常會出現“幻痛”。從來沒有體味過“痛”這樣的感覺，現在已經知道了，身體就記住了這樣的感覺，她有可能會出現侵蝕神經一樣的痛覺呢。
“偶爾會感覺到，不過不覺得痛是件壞事，這樣就會變得更加正常了吧。如果很早就知道這樣的疼痛，我大概就不會做出那些令征十郎厭惡的事情了。”失去痛覺的人在人格塑造上會有一定的困難，塑造出來的人格會有缺陷。原的情況和一般意義上的痛覺缺失並不一樣，她還是有觸覺的，只是痛感閾值比常人高出太多，以至於很強的刺激都不能使她產生疼痛。所以說能夠像現在這樣好好地活著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赤司推著輪椅往前走，似乎是嘆了口氣，她大概還是沒有明白他的話，不過再解釋也不是他的風格了：“你弄錯重點了。”雖然嘴巴裏那樣說著，但他只是，想要愛護她而已。
“誒？真是抱歉。”
偶爾赤司也在想，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的話，為什麽還要這樣相互折磨？尋常意義上的這樣的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吧。這樣，到底是誰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第51Q：各人心思
“今天的訓練就是這些了，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記得明天早上的訓練不要遲到。”赤司說完這句話就丟下了更衣室的一幹人，啪嚓掩上了門。
“明天見！”
“拜拜！”
“總覺得小征好像非常非常忙的樣子。”實渕看著赤司再次匆匆消失的背影不由得說道。
旁邊的葉山剛剛穿好校服，他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很疑惑地看向他：“赤司不是一直很忙嗎？”
“不只是這樣，雖然要學習，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做，還有籃球部的訓練要完成，但是除了這些，小征好像還有其他的事情在忙著。”實渕拖著下巴，皺著眉頭看了看天花板。
“他家不是很有錢嗎，肯定在忙著有錢人做的事情。”根武谷論斷道。
“你倒是說說有錢人該做什麽事情？”葉山笑嘻嘻地說。
實渕打斷即將偏離的話題：“別說這些沒用的東西成不成！好好聽人家說話！”
“哎喲，鈴央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啦？”葉山吸吸鼻子，鎖上了櫃門。
根武谷把書包搭在肩上，對兩人說道：“還是去吃點東西嗎？今天也依舊很餓啊。”
“最近的訓練量真是有點不尋常，我也餓了。”葉山迅速附議。
“那些垃圾食品有什麽可吃的？”實渕又一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根武谷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是誰每次都還跟著一起去的？”
“都是因為如果你們兩個萬一死在外面我怎麽辦？”實渕立刻頂回去，“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向學生會提交提案請他們開設課題好好研究一下現在高中生的胃為什麽會長成根武谷你這個奇怪的樣子。”
“……”葉山猛然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奇怪的怒火圈。
“那是你這樣沒有福氣的人才會做出的蠢事。”所謂能吃是福。
“嘛、嘛，沒必要連這個也吵起來吧？”
“才不是吵架！”
——所以說鈴央姐你這個樣子沒人會相信不是在吵架的說啊！葉山汗。
不知多少次一邊說著不好又一邊陪著兩人來到快餐店自己也點了一份快餐的實渕憂心忡忡地托腮繼續斷掉的話題：“不覺得小征總是一副隨時要走人的模樣嗎？”
“這才是赤司的正常狀態吧？”所謂高中生男子就是這樣，並不會因為小事就鬧翻，更何況這裏是號稱“戰鬥級”的男生。（——實渕：所以說不要提這樣奇怪的稱呼了啊啊啊！）
“就是，鈴央姐你明顯多慮了。”葉山咬了一口漢堡，咕咚咚灌下幾口可樂。
實渕瞟了他一眼：“都說了喝可樂對男生不好，如果你想年紀輕輕就【嗶——】功能障礙的話就繼續不聽我的話吧。”葉山的臉皮抽了兩下，最終選擇默默地把可樂推開。實渕繼續說道：“那絕對是有戀人的表現。”
像是一顆重磅炸彈，根武谷傻眼了：“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直覺！”實渕堅定地說。
“鈴央姐，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尤其是赤司。”
“不是玩笑！”
“那你是說你的直覺是野獸般的準嗎？”
“野獸才怪！！”
“所以說你哪裏來的這樣詭異的自信啊？！”
“因為小征那天很無意識地問了我一句‘到底戀愛應該是什麽樣子’啊！！”
這個是比重磅炸彈更加銷魂的東西，絕對是原子彈。葉山差點沒直接從凳子上摔下去。實渕抱怨了一句“你吵死了”，葉山也沒有在意地目瞪口呆。根武谷倒是很沈穩地思考了一會兒，最後總結說：“完全看不出來。”
葉山也補充說：“那樣也不能直接做這樣的論斷吧？何況赤司會征詢戀愛方面的問題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啊。”腦子裏浮現的關於赤司戀愛的場景完全是打了馬賽克一般的模糊一片，根本無法想象好不好？！
無論怎麽樣，被問了這個問題的他都只能往這方面想吧。實渕皺著眉頭。可是葉山這麽一說也讓他覺得，被譽為“完美無缺”的赤司會在某方面遇到難題實在是有些怪異。他沈默了。
“赤司他不會連戀愛經驗都沒有吧？”根武谷這廂才問出了最為可怕的問題。
葉山瞪大了他的貓眼：“不不不！如果連他這樣的人都沒人追的話還要不要人類活啦？”
實渕表示反對：“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小征肯定是因為太過優秀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冒然接觸他。從這方面來說，能夠喜歡上別人一定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很想幫他了呢。”然後記憶不知不覺就回到被問的那一天了。
在食堂偶然碰到了赤司，因為有事耽擱所以吃飯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卻沒有料到赤司居然也在這個時間才來吃飯。實渕有些驚訝地招呼了赤司坐到他那邊，而對方也立刻接受了這一邀請。
“小征怎麽這麽晚才來？”
“處理了一些學生會的事情，鈴央呢？”
“被老師叫去整理資料啦。”實渕回答道。
赤司淡定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實渕的餐盤：“芹菜不要全部扒到一邊，多吃它可以補鐵。而且現在是春季，氣候幹燥，吃它有助於清熱。”
實渕楞了楞，忽略笑出來：“小征真是很細心。”說著又用筷子撥了撥被堆成小山的芹菜，有點嫌棄地接著道，“可是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味道。”
赤司眼皮都沒有擡：“它是高纖維食物，經腸內消化作用產生一種木質素或腸內脂的物質，這類物質是一種抗氧化劑，可以有效的幫助皮膚抗衰老達到美白護膚的功效。”
“……誒？”實渕有點傻眼，美容？啊、啊？啊！？“小、小征你……！？”
“嗯？”
“不，沒什麽。只是覺得誰要是小征的女朋友一定會被照顧得很好。”實渕趕緊壓制住自己的驚訝和心潮澎湃，轉而表露了自己的第二感想。
“是嗎？”赤司的動作稍微地頓了頓。
“對啊，細心、理智、成熟，懂得又很多，對人也很溫柔……”實渕開始細數赤司的優點，卻錯過了對方眼底的一點戲謔。
赤司只覺得，其實他並不是個溫柔的人。如果他真的有實渕說得這麽好，他也就不會把他們兩人的關系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越是理智的人在某些方面就越是不理智，在面對感情這件事上，原明顯要理智太多。她是對的，他們不會有結果，可是他偏偏就不願意去相信。她覺得與其受傷，還不如就此止步，而他卻不這樣認為，可以屬於自己的，就應該去爭取，他不會輸。
可是她沒有相信他——他和她總是隔著什麽，明明各自都離對方這麽近，卻總是無法看清對方。也許是他們太過熟悉，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也許是因為那些經歷導致她無法再去交付真心了。這就是普通人體味不到的悲哀。
“……到底戀愛應該是什麽樣子。”到底怎樣才能獲得他想要的。像是無意識地說出這樣不需要答案的感嘆，赤司擡眼看到對面實渕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表情，依舊淡定地吃完了盤子裏的飯，“如果因為遲到被老師叫去而耽誤了訓練，那麽強度翻倍。”
——所以並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堵住了嘴巴，實渕再一次感受到了赤司無與倫比的威懾力。
“居然這樣就沒有下文了。”葉山不無遺憾地說。
“雖然很討厭就這樣被硬生生地扼殺了好奇心，但是現在想起來，小征應該是在煩惱吧？”實渕敲著杯子。
葉山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碰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